夏侯玄对这桩从天而降的婚事,并未投入过多心思,走完过场,便能启程前往他的封地——北州。
他命林晴婉准备聘礼,备些寻常绸缎、果脯点心作为聘礼,前往安远侯府。
那聘礼简单到让林晴婉都有些替自家殿下脸红,小声提醒:“殿下,这怕是会被安远侯府轻视。”
“无妨,心意到就行。本王不是去攀比排场的。”
安远侯府门前,朱漆大门,石狮威武。
门房远远瞧见一辆半旧的马车驶来,下来一个身着寻常锦袍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个丫鬟,手上提着的礼盒也寒酸得很。
“站住!干什么的?安远侯府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赶紧滚!”
林晴婉气得俏脸通红,正要上前理论。
夏侯玄也不生气,抬手制止了她:“本王是来与安远侯商议婚期。怎么,侯爷府上的门子,如今也能替侯爷做主了?”
门房脖子一梗:“哟,原来是九殿下啊!小的眼拙,没认出来。只是我家侯爷公务繁忙,怕是没空见您这贵客。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夏侯玄质问道:“繁忙?”
“若侯爷当真不想嫁女,觉得这桩婚事辱没了侯府门楣,本王这就回宫,请父皇收回成命。”
“正好,本王赶着去北州,路上少个累赘,也能走得快些。”
“安远侯抗旨不遵,藐视皇恩的罪名,想必侯爷自有担当。”
“怠慢皇子,阻挠圣命,抗旨不遵?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噗通”一声,门房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小的这就去通报,这就去!您稍候,稍候!”说罢,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府内。”
林晴婉站在夏侯玄身后,悄悄吐吐舌头,殿下醒来后,这气势真是越来越足。
侯府正堂,安远侯苏克勤端坐主位。
皇帝这道赐婚圣旨,在他看来,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这张老脸上。
他戎马半生,后来赋闲,但在军中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将他一个被遗忘的庶女,许给一个全天下闻名的废物皇子,还要陪着去鸟不拉屎的北州,这不是打他脸是什么?
夏侯玄走进正堂,拱手:见过安远侯。
苏克勤上下打量着夏侯玄,见他一副慵懒随性的模样,越发觉得此人扶不上墙。
“九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夏侯玄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侯爷明知故问。父皇圣旨已下,本王自然是来与侯爷商议迎亲之事。”
“迎亲?”
“殿下莫不是忘了,小女乃庶出,身份低微,怕是配不上殿下这皇子之尊。”
“更何况北州苦寒,殿下金枝玉叶,小女蒲柳之姿,怕是经不起那份折腾。”
言下之意,便是这门亲事,他安远侯府不认。
夏侯玄端起下人奉上的茶:“侯爷此言差矣。婚事乃父皇所赐,君无戏言。侯爷是想抗旨不成?”
“至于身份,父皇既已赐婚,那便是皇家认可的儿媳。”
“北州苦寒,本王亦知。三日之后便是吉时,本王会亲自前来迎亲。”
“婚礼从简即可,本王身为北州之王,当以身作则,为国分忧,与民同苦,铺张浪费要不得,还请侯爷见谅。”
将“圣命”,为国分忧”几顶大帽子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