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骤然一紧。
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沉默?
安达利尔尖锐的笑声在修道院的最深处回荡,毒雾翻涌如同潮水,将整个空间吞没。
我原以为茉莉会像往常一样在后方展开圣光,以那令人安心的白色屏障抵挡腐蚀气息,可这一刻,她却沉默不语。
她的碧眼泛着暗光,神情恍惚,似乎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抗争。
这是她第一次在战斗中表现出不佳的状态。
我的心口一紧,但并未慌乱——作为领袖我早已准备好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任何人都有状态失常的时刻,重要的不是苛责,而是如何在战局中作出最稳妥的布置。
“交给我吧。”
我低声呢喃,收起剑刃,单手紧握厚重的风暴之盾,硬生生迎上安达利尔横扫而来的蛇尾。
巨力轰击在盾面上,震得我手臂发麻,脚步在石屑与血液中滑退半丈,却稳住了阵脚。
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那枚镶嵌着祖母绿的宝石项链。
宝石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微凉的触感贴在掌心,我屏息凝神,快速低声咏念古老的咒语。
“元素之灵,请回应我……治疗链!”
翠绿的光芒骤然自我手中的回复宝石向外迸发,宛若水波般向四周扩散。
它化作一道道细密的光丝,按照顺序穿过夜来香、黑蔷薇、水仙、牡丹与金盏的身上。
姑娘们肉体上那些正在渗血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筋肉重新拉拢,裂痕逐渐闭合。
治疗的效果并不迅捷,与茉莉那种几乎瞬间愈合的圣光治疗相比,简直像是缓慢的溪流在滋润干渴的大地。
但在绝境中,这点温暖的绿光足以让我的女人们重新鼓起斗志。
“哼,早就让你切治疗躲在我们后面了,结果小坏蛋你非要在关键时刻才耍帅……”
夜来香舔了舔唇角,黑色翅膀抖动间,紫焰更盛。她眼波流转,带着妖媚笑意,“不过……既然你愿意庇护我们,那我就加倍燃烧给你看咯~”
她的声音像是战场上的妖歌,下一瞬,地狱火自她掌心喷薄而出,轰然砸落在安达利尔身前。
火光吞噬了腐蚀性的毒雾,轰鸣声震碎了蛛丝与骨架。
“契约者……看好我,接下来是我的主攻时间!”
黑蔷薇吐出低冷的字眼,手中的“兄弟会之怒”剑刃迸射出赤红血芒。
她的雪颈溅满鲜血,却丝毫不为所动,脚步如同死神般踏在骸骨上,锋刃与安达利尔的肢体正面硬拼。
水仙的蓝眸在毒雾中闪烁病态的光辉,她的唇瓣翕动,咒文低沉阴森。
忽然一阵黑色雾气自她指尖蔓延,将部分毒雾吞没反转,竟强行逼迫安达利尔吸入自己的幻毒。
那怪物的猩红眼瞳骤然扩散,身形迟滞片刻。
“呵呵……看见了吗?她在咬自己的舌头呢。”
水仙病娇般的笑声刺耳,却也带来一丝骇人的镇定。
“喝啊!!!”
牡丹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她全身烈焰腾起,赤红的龙鳞在肌肤上闪烁,拳头宛若火焰流星般轰击在安达利尔的胸口。
剧烈的冲撞声震得岩壁龟裂,毒液飞溅,她却哈哈狂笑:
“达令,看好了!这一拳是为了今晚的奖励!”
金盏的机械体在我身后冰冷运转。
太刀与火铳交替变形,每一次斩击都带起金属摩擦的尖锐嘶鸣,每一次枪响都撕裂空气,火光照亮洞窟,仿佛一尊钢铁女神在冷酷地执行清除程序。
“Master,侧翼目标已削弱三成。正面火力不足,请安排补位。”
她的声音冷漠无情,却正是我最可靠的支撑。
我深吸一口气,盾牌重重格挡住安达利尔骤然喷吐的毒息,绿光环绕在我周身,虽缓慢却顽强地为我修补裂口。
心底的压力像重石压迫,可我仍清楚——即使没有茉莉的圣光,我们依旧能战斗。
这就是领袖的职责。
不能依赖某一个人,更不能因某一个人失常而动摇。
战术布置的精髓,便是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状态最佳的人,把最稳定的方案执行到底。
我仰天怒吼,雷霆风剑自背后再次出鞘,电弧劈开黑暗。
修道院的空气早已被硫磺与腐臭填满,碎裂的蛛丝在火焰里嘶嘶燃烧,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
安达利尔那庞大的身躯在我们层层围攻之下摇晃不止,蛛形的肢体布满伤口,溃烂的黑血不断喷涌,打湿了石板地。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却依旧扬起一抹狰狞的笑。
“愚蠢的虫子们……”她吐出低沉的嘶声,舌尖舔过满是毒液的獠牙,“你们以为赢了吗?我不会死,就算你们把我撕碎、烧成灰,我也会从地狱的深渊中重生。”
夜来香冷笑,紫焰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