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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建宁三年!(上)(第3页)

“荒谬!”对面戴方巾的中年儒生立刻驳斥,“《春秋》讥世卿,却未禁大夫置产,足下引经断章,不过是借经义泄私愤!”

有人扯着嗓子翻《礼记》,有人红着眼争论“井田制”的今昔,连廊下听着的诸生都跟着起哄,眼看就要从经义辩论进化到大打出手了。

忽有个身影猛地从人群后挤了出来。

正是臧洪。

臧洪才束发年纪,青布单衣洗得发白,腰间只系根素色绦带,比周围峨冠博带的儒生们矮了小半截,却像株挺在风里的新竹,亭亭净植。

“诸位且住!”

他声音不算顶洪亮,却带着股少年人的清亮。

众人转头看他,见是个面生的少年,有人已露出轻慢之色,老儒捋着须哼道:“黄口小儿也敢置喙经义?”

臧洪却不慌,目光扫过两边争执的人群,先对着老儒拱手:“先生引《尚书》‘惠迪吉’,却忘了下文‘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权贵兼并是‘逆’,然以‘逆’斥君上,是将天下失德之过尽归于一人,岂非苛责?”

他话锋一转,又看向中年儒生:“先生说《春秋》未禁大夫置产,却忘了昭公三年‘季氏四分公室’,孔子叹‘季氏富于周公’——经义未明禁,是因古者大夫‘食邑足以养民’,而非今时‘夺民田宅,使流民填沟壑’!断章取义,才是真的辱没经义!”

老儒张了张嘴,想起《尚书》原文确有“在德”之语;中年儒生捏着竹简的手紧了紧,昭公三年那段注疏他数日前日才读过。

臧洪往前一步,声音更沉:“辩经义,是为明是非,不是借圣贤语泄私愤、护私利!”

他指着案上堆积的竹简,“这些书里写的‘民为邦本’,写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难道是让诸位拿着当吵架的棍棒吗?”

堂内静得能听见槐叶飘落的声响。

有个穿粗布的儒生忍不住低赞:“说得好!”

立刻有人附和,先前起哄的少年郎们更是直盯着臧洪,眼里亮闪闪的。

做学生的,自然都想狠狠辩倒老师,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

臧洪脸颊微微发红,许是激动,许是被众人注视得有些热,却仍挺直着背,将握紧的拳头抵在案边。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青布单衣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倒比周围那些晃眼的冠缨,更显几分少年人的锐气与清亮。

堂内静了片刻,落针可闻。

有个戴高冠的博士咳嗽两声,想开口说些什么,目光撞上臧洪的眼,却顿住了。

那双眼亮得很,没有少年人的怯懦,也没有恃才的倨傲,只有一片坦坦荡荡的清亮,像映着日头的水,一眼能望到底的清澈。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这般清澈如水的眼睛,他当年也曾是见过的。

那个人,名为范滂。

自窦武身死,宦官掌权,这种眼睛,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好个刚直少年。”有人在后排低声叹道。

另一个穿素色深衣的有识之士微微颔首,望着臧洪那双眼不避锋芒的眼,心里暗赞:这般年纪,有辩才已是难得,更难得是这份不媚俗、不避贵的正气。此子正气凛然如朝日初升,他日若能持此心不变,必是国家柱石之材。

风从窗棂钻进来,掀起臧洪衣摆的一角,他却浑然不觉,只望着满堂或沉思或愧色的长者,眼神依旧清亮。

大概,他才是洛阳六人组中唯一的“清流”。

刘弘若是见到这番场景,必定会替卢植欣慰。

毕竟,六人之中,终究有一个有几分像他卢植的了。

臧洪望向窗外,老槐如伞盖。

也不知他那位在幽州的好友,如今如何了。

可千万要跟上他们的脚步啊!

说好日后要一起匡扶汉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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