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也知,这权柄之威,着实压人,便道:“然后呢?”
“然后见得一面,听得李监军说得七八语去,自又拍马而回啊!”
“不谈军事?”苏武问,也是明知故问。
“谈什么军事?”刘光世吐槽。
“来了多少军将?”苏武还要明知故问。
“数十人!谁人又敢不来!若是不来,监军往东京参上一本,哪里吃罪得起?”刘光世也答。
“如此,监军威势也就足了!”苏武也是吐槽一语。
“可不足了吗?可太足了!”刘光世在苏武面前,那自是直白埋怨,又看了看苏武,再道:“可比哥哥的威势多了去了!大帐之内,军将来见,只管是颐指气使,鼻孔看人,谁人在他面前敢出大气?便是老种相公,那也只管是拱手躬身来拜,听他几语说来,又拍马回得环庆去!”
苏武还道:“那是你们都不晓事,只管抬几个箱子去见,他自就笑脸相迎了!”
“还有这事?”刘光世有些错愕,倒也不是不懂,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西北来的监军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家弄钱有自己的手段,是往上面弄钱的手段。
西北都穷成什么样了,军汉每天嘴巴里不知要吃多少黄土风沙,军汉的嘴巴里哪里还抠得出钱来?
苏武又笑了笑:“说笑呢……走吧,入城去拜见一下监军!”
刘光世点点头:“哥哥自不怕他,他是天子近侍,哥哥自也是天子近臣!”
这话里,其实有一种要让苏武来做主的感觉。
苏武明白,只管大手一挥,上马只管进城,李监军自也就在延州城内,延州城也叫肤施城。
延州,延安,这里,也是某一时代的“龙兴之地”。
苏武
听令听令,护在本监军身边!
“嗯……”李彦点头,却是身形被刘光世“勒”得是左摇右摆。
穿得差不多了,刘光世一语叹息:“大了!”
苏武大手一挥:“无妨,着匠人来改!”
“这就去!”刘光世哪能不伺候好?连忙再卸甲。
李彦被摆弄一通,其实也还好,感受到了份量,但也不是不能承受。
却听苏武这边来问:“李总管可擅打马?”
李彦自就来答:“倒是一路上来,也会。”
“再好不过!天子慧眼识人呐,明日,我欲往延州边境去巡,正是去查看那边防疏漏之处,此本是监军之职也,也想李总管第一次上阵监军,便带着李总管先熟悉一二!”
苏武如此来言,不用说,就是要让李彦吃点苦头。
其中深意,就是想让李彦知难而退,知道这打仗是一件艰苦卓绝之事,往后就在城里好好待着就行,别把军将当狗来耍弄了,更别指手画脚……
这大概也是先礼后兵,只看李彦是否知机……
若是李彦不知机,有些事,苏武其实不愿意做,毕竟那般事做来,怎么都有风险,更也很麻烦,真要让李彦死得极为合理,不免还是要借党项之手,甚至还要在战阵的机会上来做,真不好弄……
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不必横生枝节……
但不得不做的时候,苏武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且看李彦自己的选择了。
倒是李彦点头来道:“也好,来得许多日了,倒也不曾真去看过边塞!”
“那李总管明日早早就起,那甲胄,今夜也改好合身!”苏武还真是操心。
“是!”刘光世也配合。
如此,再散,苏武出城有事,大军在后要来,还当寻一处驻扎之地,地要广大方便圈马,最好沿河好取水。
刘延庆亲自作陪去寻,也是向导,也有几处备选,待苏武去看。
那监军自是无事,来了许多日了,除了行那权柄,折腾军将军汉,他也真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该干啥,但他知道,此来三十万大军伐党项,功成而回,那功勋之大,不可想象。
也更知道,党项全国上下,也凑不出十万兵来,三十万打十万,如今大宋之威,那自是要怎么胜就怎么胜!
自是东京城里,谁人都这么说,天子也这么说。
第二日大早,当真大早而起,骑兵六七百,军将刘光世。
往北去,那甲胄自是改好了,倒也不穿,绑扎在马背之上,一路往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