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璋如佯做出副嫌弃的样子丢了条帕子给窦昭:“还不快擦擦眼泪!还好没有涂脂抹粉,不然岂不是全花了!”
那顽皮的神色,欢快的语气,一如小时候。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她拉着自己去看蚂蚁搬家。
窦昭不由拉了赵璋如的手。
赵璋如嘻嘻地笑。
祖母笑着招呼她们坐下来说话。
丫鬟们换了茶水点心。
窦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地拉着赵璋如的手。
纪氏看着就笑道:“寿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舅舅升了庆阳知府!”
“真的!”窦昭惊喜地望着舅母。
舅母轻轻地点了点头,谦逊地道:“你舅舅为官勤勉,这次升迁庆阳。”
窦昭忍不住在心里称快。
前世,舅舅直到年过五旬才升了庆阳知府,之后再无所进。
今生却提前了十年。
而且就在王行宜调任云南巡抚之后。
可见没有了王行宜的压制,舅舅终于能够出头了。
这一世,终于有所改变。
“舅母,”窦昭眉开眼笑地道,“我们应该为舅舅的升迁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有什么好庆祝的?”舅母向来低调,笑道,“也不怕人笑话。”
“就是想祝舅舅仕途越来越顺。”窦昭笑道,“只叫上家里人吃吃喝喝一番好了。”然后吩咐丫鬟,好好地整桌席面,再去拿两坛上好的金华酒来。
不过是升了个正四品而已。
纪令则有些不理解窦昭的兴奋。
赵璋如则跳了出来:“我去帮忙!”
“璋如!”舅母板了脸。
祖母忙出面打圆场:“难得寿姑有这样的兴趣,都是为了她舅舅高兴,你们就随她们好了。”
纪氏几个都宽容地笑。
赵璋如这个自来熟就拉了刚刚见面的纪令则:“纪家表姐也一起去。”她低声和纪令则嘀咕,“寿姑那里有很多好东西,我们今天怎么也要吃喝拿要一回!”把个向来端庄的纪令则说得忍俊不禁,说笑着和赵璋如、窦昭一起出了崔姨奶奶的院子。
路上遇到素心,她有些犯愁地禀道:“您嘱咐过只收家里亲戚六眷的礼,可那些田庄的庄头和铺子里的管事实在是说得诚心……”
窦昭不是那不知变通的人,这样硬生生地把礼物拒之门外,不免辜负了庄头们和管事们的心意。
她想了想,道:“把礼物都收下,看看值多少钱,然后给每人打赏差不多的封红就行了。”
这样好。
既不用驳了别人的面子,又彰显了窦家的气派。
素心高高兴兴地应声而去。
赵璋如和纪令则耳语:“看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
“的确。”纪令则笑着点头,却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心不在焉地随着她们去了窦昭的正房。
礼物
晚上,只被允许喝了一盅酒的窦昭和舅母、表姐赵璋如睡在一起。
她们相互倾诉着别后情。
虽然常有书信来往,但能这样挤在一张床看着那日夜思念的脸,却是书信没办法满足的愉悦。
很快,耳边传来了三更鼓声。
赵璋如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窦昭正聊得起劲,全然没有一丝的睡意:“……这么说来,新任的布政司和舅舅是同科了?”
“所以你不必再担心我们了。”她的话题全围绕着舅舅,舅母自然知道她的心意,道,“不仅如此,当初李大人参加春闱的时候,还和你舅舅同住一家客栈,两人性情颇为相投,之后也常有书信来往。这次李大人上任,第一个就召见了你舅舅,治下事务,也多与你舅舅协商,你舅舅能这么顺利地升了庆阳府知府,与李大人的推荐也有很大的关系。”
王宜行在陕西抚巡任上滞留了这几年,整个庙堂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更不要说陕西了,舅舅的仕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窦昭的高兴溢于言表,她笑道:“那李夫人那边,舅母还要多多走动才是。”
舅母呵呵笑,道:“我们寿姑真的长成了大姑娘了,连这个都知道。”
窦昭抿了嘴笑,问起三位表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