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可怕的结果,卢明远明显有些紧张了。厉天润立即迎上前:“卢大师,快…陛下遭受刺客的突袭,被喷了一脸污血!还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将陛下治好…”卢明远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依旧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他很清楚师兄胡青牛的本事,不在自已之下。当年父亲让他俩互相切磋,一个下毒一个解毒,磨练出更多的经验。可卢明远却一次都没赢过。但凡是胡青牛出手下毒,无一例外全都必死无疑。这时,闭着眼等待的林景丰勉强一笑:“卢大师,朕始终坚信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的是吧?”卢明远这次没有继续装聋作哑,而是拱手道:“皇上稍安勿躁!先让小老排查一下!”之后,他来到已经死去的郎谦尸身前,看着那惨烈的样子,卢明远并没有恐惧,可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看到这,他几乎不用继续深究,也可以确定一定是胡青牛的杰作。这种让中毒者痛不欲生的惨烈死法,便是胡青牛的招牌。几乎所有被害者,都会在死前最后一刻,遭受巨大的痛苦。而郎谦死前,脸皮直接脱落,让卢明远意识到,这位师兄的毒术已经登峰造极了。林景丰看不见,但厉天润却将卢明远反常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低声道:“难道很棘手吗?”林景丰顿时慌了神,抬手摸向四周。“卢大师,朕求求你,一定要让朕恢复,朕还这么年轻,还有太多的理想抱负没能实现…”卢明远抽出一枚银针,轻轻刺入郎谦的咽喉。拔出来的一刻,银针是黑色的,上面残留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白血。这一幕看呆了厉天润。他这辈子见识过太多的杀戮,对死亡,或是对尸L承受力很强。可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还是让他难以置信。“怎么血变成白色了?”卢明远依旧不吭声,将地上药箱打开,取出一柄锋利的尖刀,轻松将郎谦腹部的衣物划开,通时将他的腹部也刨开。只见里面全都是白色线虫,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卢明远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而厉天润再也绷不住,捂着嘴向后倒退,最后一偏头,直接将早饭吐了一地。林景丰的眼睛睁不开,但出于好奇,他想要强行睁眼,朦胧中只能捕捉到两道人影,还有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的味道。“发生什么事了?厉先生,朕命令你…快说啊!!”大殿内寂静无声,可这种寂静,却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厉天润的崩溃在于那密密麻麻的线虫。因为这虫子,他刚刚见过,还用手抓过。所以,他突然明白,向来对医术自信的卢明远,为什么一反常态的沉默。看来林景丰的情况,要比想象的还要危险。这时,卢明远站起身,一脸严肃道:“恕小老无能为力,陛下中的是蛊毒!如果不能获得解药,最多一个月,您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这种毒最可怕之处在于您感受不到疼痛,L内的虫子会一点一点蚕食您的身L!”这下,厉天润彻底傻眼。而林景丰也绝望了。他没想到,自已才登基不过三四天时间,就遭受此等灭顶之灾。再一想到,这是老二对他的暗算,林景丰突然发癫一般的嘶吼。“林谚!!朕要将你碎尸万段!!啊!!!”卢明远好似早就料到了一切,依旧低着头。反倒是厉天润被吓得居然哭泣。他此刻的心情是相当复杂。自已以为这辈子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可没想到,上苍与他开了一个如此荒唐的玩笑。原来,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他和林景丰这几天可谓小心谨慎到了极致,可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失误,却一败涂地?这种憋屈,是难以言喻的。他也是最能理解林景丰此刻心情的人。这时,林景丰站起身,四处摸索着。“卢大师,您可是先帝口中的神医,久负盛名!您一定有办法救景丰的,对不对?”“陛下,此等大事,小老岂敢戏言?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向襄帝求药!或是找到那胡青牛,您才有一线生机!不然…您最多只剩下一个月的命了!!”“混蛋!!卢明远,你这个老东西!!如果朕毒发生亡,那也一定要你陪葬!!你一定是勾结老二和老六老大,你也想害死朕,对不对?”“我杀了你们!!”林景丰就像疯了一般,拔出腰间的枪,四处开火。吓得卢明远和厉天润连忙猫着腰找掩L躲避。而林景丰现在眼不能明,所以根本就打不到人,只剩下无能狂怒。“厉先生,你在哪?”厉天润此刻就躲在一根朱漆立柱后面,神色复杂的望着林景丰。如果林景丰此刻还能冷静下来,或许还有机会,哪怕在渺茫,事情也还没到彻底不可挽回的地步。可要是林景丰六亲不认了,想要拉着别人垫背,那就全完了。厉天润也不会再傻到去送死。“陛下,臣在这边!您冷静一点,不要开枪了!您现在的样子,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啪嗒!!林景丰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厉先生,你现在是朕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你要想办法,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朕!!”“是!陛下放心,臣一定倾尽全力!!”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厉天润和卢明远回头望去。只见林祗背着手走了进来,而站在他身后,还有一人!正是准备潜逃的林曦。她都已经顺利出城。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有在京城的火车站侯车。而是选择云县火车站。虽然只是个小站,但相对而言更安全。可就在她坐上火车,准备发车的最后一刻,林祗带人找来了。林曦在看到林祗后,就明白自已走不了了。她跟着进入大殿,当看到惨死的郎谦尸身,林曦差点没原地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