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接过香,亲自点燃,烟气,笔直地升腾。
持香,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远方的山川,各拜了三拜。
“一拜,敬山川河流,允我等借路而行!”
“二拜,敬土石草木,予我等立业之基!”
“三拜,敬我身后,万千工匠之手!是尔等,将以血汗,铸就通途!”
说罢,他将三支高香,插进了祭台前的一个装满了沙土的香炉里。
刘孟源和一众青州官员,全都听傻了。
这……这是什么祭祀?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夏侯玄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愕。
他接过赵大牛递过来的一碗酒,高高举起。
“此酒,为动土之酒!”
他将碗中之酒,倾洒在地。
尘土飞扬,酒液渗入龟裂的土地,消失不见。
随后,他走下祭台,接过一把崭新的铁锹,走到早已画好白线的道路起点,将铁锹铲入坚硬的地面。
“动土!”
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好的上千名北州工匠,齐声呐喊,挥舞着工具。
祭祀,到此结束。
夏侯玄将铁锹交给身旁的李六,转身,面向台下那数万名刚刚报名入册,眼中还带着忐忑与不安的青州灾民。
夏侯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表情肃穆。
在所有人,包括刘孟源、刘承父子,以及所有青州官员的目光中。
他,北夏王朝的九皇子。
对着眼前这群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灾民。
深深地,弯下了腰。
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刘孟源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王爷……
王爷他在做什么?
自古以来,君拜臣,父拜子,都是大不敬,是乱了纲常!
他一个亲王,竟……竟对向一群灾民行此大礼?!
这……这不合礼法!这有违祖制!这……这是要翻天啊!
刘孟源,自诩见多识广,可眼前这一幕,这是为什么?
而台下那数万灾民,更懵。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向他们鞠躬的王爷。
“扑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