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门,在最后一个官员踏入后,被禁军“轰”的一声关上,门栓落下。
堂内,几十名官员,穿着官服,局促地站着。
夏侯玄坐在大堂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从路边捡来的石子,没有看任何人。
赵大牛,站在他的身侧,手里,捧着一卷厚厚的卷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有位年纪大的官员撑不住,想要跪下。
“本王让你们跪了吗?”
那位官员僵在原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夏侯玄将手里的石子,轻轻放在桌案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他抬起眼,扫过全场。
“赵大牛。”
“末将在!”
赵大牛上前一步,展开了手中的卷宗,目光,锁定了人群中的一个胖子。
“北原县,税房主事,朱满仓。”
那个叫朱满仓的胖子,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
“你……你叫我作甚?”
赵大牛没有理会他的话,念道:“朱主事,你家在城东有良田三十亩,宅院两进。但据县中田亩册记载,你名下并无寸土。倒是你那刚满三岁的小舅子名下,不知何时,多了四十亩水浇地。”
“还有,城南的王记布庄,每年孝敬你的‘干股’,是三百二十两。对吗?”
朱满仓脸上的肥肉僵住,冷汗从他额头滚落。
赵大牛没有停。
他的手指,移向了另一个人。
“县衙典史,孙源。”
“去年秋,朝廷下拨的抚恤银三百两,为何到了战死军卒家属手里的,只剩下三十两?剩下的二百七十两,是不是变成了你新纳那房小妾头上的金步摇?”
孙源“扑通”一声,直接瘫倒在地,裤裆处,湿了一片。
“县丞,吴谦……”
“主簿,张承……”
赵大牛每点一个名字,每念出一桩罪证,就有一名官员面如死灰。
那些罪证,桩桩件件。
堂内的官员,从最初的惊愕,到恐惧,到彻底的绝望。
往日里道貌岸然的同僚,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无半分敬意,只剩下鄙夷和恐惧。
最后,赵大牛的目光,落在了县令陈景的身上。
“陈景,作为北原县令,治下贪腐横行,你……失察之罪,可认?”
陈景,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下官……下官有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饶命!王爷饶命!”
满堂官员,哭嚎着跪倒一片。
夏侯玄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本王说过,谁拦我修路,我就埋谁。”
“你们,用贪来的钱财,让本王的子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修路?你们耽误的,是本王的工期!”
“所以,按理,你们都该埋。”
这句话,让大堂内的哭嚎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