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感受到,林远轻轻抵在她手指伤口上,没有用力,却带着细腻的触感,把渗血的地方慢慢裹住。殷以柔耳尖先红了,像被厨房的热气熏透,接着那抹红顺着脖颈往上漫,连脸颊都烧了起来,烫得她想躲开,却被林远握着手腕,动不了。她垂着眼,能看到林远的头顶,他的头发有点软,发尾蹭过她的手背,带着点痒。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认真得像在处理什么重要的证物,而不是含着她的手指。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那点疼早就被心里的慌乱盖过了——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亲近她,不是客套的问候,不是工作上的接触,而是这样带着温度的、私密的动作。她的手指微微蜷起,任由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林远含了几秒,感觉到伤口的渗血慢了下来,才慢慢松开她的指尖,殷以柔的心跳更快了。他抬头看她,没注意到她红透的脸,只是皱着眉说:“先别碰水,我去客厅找创可贴,你在这儿等着。”说着就转身往外走,留下殷以柔一个人站在厨房,举着还在发烫的手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连厨房的水流声都变得格外清晰,敲得她心慌意乱。找到创可贴后,林远帮殷以柔贴上,爆炸林远从殷以柔手里接过菜刀,轻轻放在案板上,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你去客厅坐着歇会儿吧,蛋炒饭简单,我一会儿就好,你别在这儿沾手了。”殷以柔还想说“我帮你剥个蒜也行”,可看着林远已经转身打开冰箱拿鸡蛋的背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走出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却忍不住往厨房的方向飘。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动静——鸡蛋磕破的清脆声、油下锅的滋滋声、米饭倒进锅里的哗啦声,还有锅铲碰撞铁锅的轻响,这些细碎的声音混在一起,竟透着点让人安心的烟火气。没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先是鸡蛋的焦香,接着是米饭的清香,还夹杂着点葱花的鲜气,顺着空气往客厅漫,勾得殷以柔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又等了两三分钟,林远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出来,碗里装满了蛋炒饭,热气腾腾的,还冒着白气。殷以柔凑过去看——米饭颗颗分明,裹着一层淡淡的油光,却不油腻,金黄的鸡蛋碎均匀地混在米饭里,还撒了点翠绿的葱花和红色的火腿丁,颜色搭配得亮眼,光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林远把碗递到殷以柔面前,还顺手给了她一把勺子。殷以柔接过勺子,先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牙齿刚碰到米饭,就感觉到米粒的弹劲,裹在外面的蛋液嫩得像要化开,咸淡刚好,没有一点鸡蛋的腥味,火腿丁的咸香和葱花的鲜气混在一起,在舌尖上炸开,连嚼着都觉得香。她的动作瞬间顿住,眼睛猛地睁大,嘴里还含着饭,就忍不住抬头看林远,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声音都带着点发颤:“这……这蛋炒饭也太好吃了吧?”林远靠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看着她震惊的样子,挠了挠头笑了:“就普通的蛋炒饭,没放什么特别的料,你喜欢就多吃点。”“普通?这哪里普通了!”殷以柔又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这次嚼得更慢,仔细品着味道,“我之前去米其林餐厅吃过主厨做的蛋炒饭,都没你这个香!你这米饭炒得一点都不粘,鸡蛋还这么嫩,连葱花都炒得刚好,不生不糊,这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蛋炒饭!”她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勺,吃得鼻尖都微微泛红,完全没了平时在案发现场冷静严肃的模样,倒像个吃到心爱零食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欢喜。殷以柔又舀了一勺蛋炒饭,嘴里的香气还没散,心里那点因为美食升起的欢喜,却慢慢被愧疚压了下来。她咀嚼的动作放缓,目光落在碗里金黄的鸡蛋碎上,沉默了几秒,才轻轻放下勺子,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碗沿的温热。“林远,”她抬眼时,眼底的欢喜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的歉意,声音也放得轻柔,“之前在案发现场,我……我不该那么武断,没听完你的分析就否定你对尸体的诊断。”现在想想,是我太固执了,对不起。说完这话,她微微垂了垂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指蜷了蜷,等着林远的回应。林远还靠在沙发扶手上,闻言挑了下眉,随即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没半点计较的意思:“没事,当时情况急,大家都想尽快找到线索,你也是为了案子着想。再说,我那诊断也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你不相信也正常,我不过是凑巧猜对了而已。”“不是凑巧。”殷以柔立刻抬头反驳,眼神亮得很,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能从尸体的细微反应看出不对劲,还准确判断出是伪装的,这根本不是‘凑巧’,是你真的有本事。我之前在法医科待了这么久,见过不少经验丰富的前辈,都没你这么敏锐。”她顿了顿,好奇又急切地追问:“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尸体是伪装的?我后来反复回想现场的细节,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各项初步检查都显示是真的死亡,你却能看出破绽。”林远看着她满脸求知的模样,指尖轻轻点了点沙发扶手,沉吟了几秒才开口:“其实是因为古武学里的一种功法,叫龟息功。那具“尸体”就是用了这种功法,让身体进入类似休眠的状态,呼吸、心率都降到极低,才骗过了常规检查。”“龟息功?”殷以柔手里的勺子“咔嗒”一声碰到了碗壁,她眼睛猛地睁大,满是震惊,“这……这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现实里真的存在我之前只在书上看到过,还以为是编出来的。”她活了这么大,接触的都是法医的专业知识,讲究的是解剖学、病理学这些实打实的科学,从没把武侠小说里的“武功”和现实联系起来,更别说用在案发现场的尸体诊断上了。林远耐心解释:“确实存在,只是没小说里写得那么玄乎。”"用科学原理来说,龟息功其实是通过特定的呼吸和肌肉控制,让人体进入低代谢状态,就像动物冬眠一样,把呼吸频率降到每分钟一两下,心率也会大幅降低,体表温度也会随之下降,看起来就和死亡没什么区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炎夏时期就有的古武学技艺,以前有些习武之人会用它来躲避危险,或者修炼时调节身体。只是现在社会不一样了,不靠拳头谋生,大家更看重专业技能和头脑,这些古武学也就渐渐失传了,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我也是小时候跟着家里长辈学过一点基础,才认出了这种状态。”殷以柔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蛋炒饭都忘了吃,碗沿的热气慢慢散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林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格外陌生——他不仅会做让人惊艳的蛋炒饭,懂法医的尸体诊断,竟然还懂失传的古武学。殷以柔盯着林远的眼睛,忽然想起他刚才用科学解释古武学的样子,心里又冒出个疑问。“你懂古武学,还能讲科学原理,”她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好奇,“难道你以前还学过中医?”林远闻言,指尖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语气很平淡:“家里祖传的中医,小时候跟着爷爷认过草药,也学过些把脉治病的本事。”“祖传中医?”殷以柔眼睛一亮,立刻抓住重点,“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法医工作里有时候会遇到疑难尸体,比如找不到明确死因的,”她眼神里满是期待,“要是懂点中医的望闻问切,说不定能有新发现。”林远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认真:“不行,我们家的中医技法有规矩。”“只传家里人,不传外人。”殷以柔脸上的期待淡了些,却没完全放弃,又换了个话题:“那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法医大队?”“你懂尸体诊断,还懂古武学和中医,”她越说越觉得合适,“有你这样的本事,肯定能帮上大忙。”林远听完却笑了,摆了摆手直接拒绝:“算了吧,我自由惯了。”开玩笑,他可是混江湖的,怎么能加入法医大队?林远直接就摇头拒绝了。殷以柔看着他拒绝得干脆,却没气馁,继续道,“那你教我中医呗。”林远无奈道,“我说了,我们林氏中医,只传家人……”殷以柔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拖长了语调:“只传家人啊……”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神采,嘴角慢慢勾起个浅浅的弧度:“那要么,我当你的家人吧?”林远:????他猛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语气里满是错愕:“怎么当?”“咱俩之前除了案子没半点交集,”他挠了挠头,眼神里全是茫然,“哪来的家人关系啊?”“关系是可以变的啊……”殷以柔慢慢往前挪了挪身子,沙发垫被压得微微下陷。“比如说……”说话间,她已经几乎贴到林远身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林远的耳廓。林远鼻尖突然钻进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的,却莫名让人心里发慌。他下意识想往后退,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她脸上。他看到她垂着的睫毛,纤长又密,像小扇子似的,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再往下,是她微微抿着的嘴唇,因为刚才吃了蛋炒饭,还带着点淡淡的油光,看起来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她忽然抬眼,眼底亮得像落了星星,声音放得又轻又软,直接撞进林远心里……这一刻林远慌了,他下意识的倒退,结果整个身子都被殷以柔压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