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夕妈妈的想法是,找个日子,邀请我爸到上海的新房子看看,然后他们也一起过来。
既然叶黎夕请不出假回湖州,那就他们去上海。
或者端午假期里他们找个饭店做东,请我们爷俩吃个饭,我还是有空回去湖州的。
考虑到我爸的情况,我倾向于第二种方案,虽然叶黎夕不在,但是见个面吃个饭倒也可以。
我表示我是晚辈,我来安排。
“都快要成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再说你工作忙,我们来安排就好。”
叶黎夕妈妈说得诚恳,我也就没再客套。
我们约定在端午节假期的第二天吃中饭。
挂断电话,叶黎夕兴奋的告诉我:
“彬,我今天又成交一单。”
这个月她已经签约两单,提成算下来将近六万,抵过我半年的工资。
她的兴奋比第一单成交时有增无减,我的开心却有些减弱。
内心涌起我不如她的念头,开心之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
我想夸赞她的眼光,从小地方的文员转到大上海做高尔夫销售,接着又转型为别墅销售,她这两步走得很顺畅。
受限于自己的眼光,我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进入房地产行业,事实上,这个行业蓬勃发展的态势不能说是把肉送到每个人的嘴边,但只要稍有些经济常识之人,都能从中看到赚钱的机会。
在来到上海之前,我对房地产的看法是,这就是一场资本的游戏,老百姓都是被耍的的棋子,看到身边的人在疯涨的时候还抢着买房,感觉他们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
我当时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蕴藏着巨大的财富机会。
直到自己咬着牙买下房子,看着房价的一天一涨,叶黎夕一单一单的成交,才明白过来自己当时才是脑袋被踢的那一位。
而面对着到处都是首付低至xx万,月供仅需xxxx元,坐拥湖景洋房的海报,我不再觉得这是吃人的游戏,而是资本精妙的设计。
生活就是一个慢慢受锤的过程,受锤之人不再愤怒,反而开始尝试享受。
我不是没有想过进入房地产行业,念头刚起,马上又被另一个声音压制下去,那个声音它说:徐彬,房产业务员到处都是,你毫无经验,要在上海从头开始谈何容易,现在入行太晚了。
在年初的时候,叶黎夕和我聊过一次,她很看好房地产行业,让我重新考虑下从业的方向,如果进不去房地产公司,从低门槛的房产中介做起也行,这并不是她自己原创的观点,而是同多名购买会籍卡的客户的闲聊中她得出的结论。
“你可以怀疑有钱人的人品,但不要怀疑他们的眼光。”
她很认真的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听到这句话感到的却是别扭,我的关注点在前一句:有钱人的人品值得怀疑。第二句话我压根没有听进去。
所以出于男人的自尊和见识的局限,我给她的答复是我还是想在电商行业发展下去。
“恭喜你。”
夸奖她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平淡的祝贺。
叶黎夕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她向我靠近一步调侃我:
“你不为我开心吗?我离包养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听到这句安慰的玩笑话,我本想伸手到她的胳肢窝挠痒作为回应,内心却升起一种更大的压抑,包养两个字此刻听来尤为刺耳。
五月中旬我去过叶黎夕的售楼处,那售楼处修得像座宫殿,站在庞大且光可鉴人的玻璃幕墙之前,让我情不自禁产生窘迫之感,它像是一块能照出每个人财富的魔镜,让有钱人更加光彩,让穷人愈发寒酸,里面的售楼小姐一个比一个靓丽,那位给我倒水的售楼小姐透过亮晶晶的水杯上下打量我,眼神中充满对财富的渴望,又充满着市侩的精明,叶黎夕与她们站在一起,显得清纯无比。
此刻我想到的是,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蟑螂已经泛滥成灾,当叶黎夕对我说出包养二字的时候,她身边大概率充斥着这样的字眼。
“我不喜欢包养这两个字。”
“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了?今天你好奇怪。”
叶黎夕的好心情被我破坏殆尽,她的神情也变得不悦。
“对不起,是我自己想太多。”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向她道歉。
叶黎夕露出一个不介意的微笑,她想要再和我聊几句,嘴唇嗫嚅几下,却只是对我说:
“我累了,先洗澡睡了。”
我没有选择回房,而是窝在沙发,脑海里在思考自己的郁闷到底是因为担忧她接触有钱人多而变心还是自尊心作祟,亦或两者皆有之。
不过,冷战的气氛仅仅持续四个小时,半夜上过厕所,觉得自己睡在沙发的行为小气又可笑,便又主动回到房间,贴着叶黎夕睡下,在她耳边再次和她说抱歉。
歉意退去,情欲渐渐升腾,去吻她的时候却品尝到一丝咸味,
她流泪了。
心疼的感觉骤然而生,随之而来的是无声而激烈的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