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翻了个白眼,“我哪有稀有道具?唯一的一件迷雾斗篷,已经被流星撕烂了,哦对了,信使死之前还给了我一枚驱魔银戒,但是这戒指对boss级别的怪物无效。”
“你呢?”酒鬼又问流星,“我记得你手里有一枚金蝉。”
流星回道:“次数用光了。”
巫婆忍不住阴阳怪气一番:“咱们星星会的稀有道具,要么存在仓库里,要么在信使手里,可惜仓库被毁了,信使也被害死,背包里的东西被系统自动回收,导致现在没有道具可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呢。”
流星淡漠地说:“信使是自己找死,如果他不召唤出迷宫之主,未必没有活路。”
巫婆对流星原本就有怨气,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你把隐藏boss引来,我们根本不会被逼到要激活迷宫之主的地步!这一切全拜你所赐!”
她怒不可遏的吼道:“流星!——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所有人都逼死你才满意吗?!”
“是你们在逼我!!!”流星也怒了,“你们背叛了我!!!”
“别吵了!”酒鬼猛地提声一喝,“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巫婆,信使已经死了!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先想办法度过眼下的危机,再去解决各自的私人恩怨!”
巫婆止住声,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愤怒的喘息,不过依旧面色不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问:“……好,那你说说看,失去了乐园,失去了迷宫,失去了存放稀有道具的仓库,现在面对满世界巡逻的深渊母巢,这个危机要怎么解决?”
“深渊母巢再厉害,想找到我们也需要时间,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让流星尽快换回原来的身体。”酒鬼说着,叹了口气,“我下线的时候,背包内的物品被系统回收,现在手里没有任何可用的道具,这次流星去里萨,我会和她一起去,确保她的安全。”
巫婆讥笑:“你倒是重情义,要去你就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酒鬼也没指望她去,蹙眉道:“你可以不去,留在家里继续等诗人的消息,不过我希望在出发之前,你能够帮我们准备一些魔药。”
巫婆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你们要什么魔药?”
“加攻加防是必须的,另外还需要一份至少加50%以上幸运值的魔药。”酒鬼说道。
巫婆冷冷一哼,“加幸运值的魔药我可以做,但具体数值能加到多高,得看你们的运气。”
说完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朝外面走去,“我去准备制药的材料。”
巫婆离开了。
酒鬼看向床上的流星,无奈叹气,几步走过去坐下。
地下室里,两人都沉默不语。
静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酒鬼低声开口:“你的梦想太遥远了,其实大家仅仅为了活着,就已经耗尽力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流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流星抬眼看她。
酒鬼说:“铁匠死后,我一度接受不了,如果不是我把她拉进队伍,她应该还活得好好的,是我间接害死了她,所以我常常忍不住想,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你许诺给我们的未来,让废料住进上城——这种梦想,或许不是梦想,或许只是个梦,而已。”
“你说的对,”流星语气淡漠,“确实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空谈,是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们,我以为你们会帮我拿到车票,等我进入上城,再利用游戏机制将你们每个人都弄进上城,但是最后,我的下场却是被同伴关进地狱。”
酒鬼皱了皱眉,“……我没想到,我下线后你们之间会爆发这么大的矛盾。”
流星淡淡地说:“逃出冥界迷宫后,我就不再执着拿到车票了,我的脑子里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杀信使,二是杀主教——信使对上城人抱有幻想,他以为只要把主教伺候好了,对方以后会把漠漠接回上城,可我不这么认为,让上城人回去,对方只会恼羞成怒,然后百倍千倍的报复我们这些废料。”
“嗯,我认同你的观点。”酒鬼点头,“我下线的这段时间,上面可以说风平浪静,上城人弄丢了一个孩子,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说明对方大概率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游戏里,保持现状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流星说:“我明早出发,你留下,如果我死了,杀矮脚羊这件事就只能由你去设法完成,。”
酒鬼仔细考虑后,再次点头,“好,那我就不跟着一起去了,你我之间,总要留下一个人善后。”
流星拿起酒鬼放在床边的手机,静静注视新闻视频里的风翎,心想:这么快,我们又要见面了……
…………
……
风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此刻刚刚早上九点。
这几天她在里萨吃了睡,睡了吃,包括老三、大虫和风筝,也和她一起进入全方位的蓄精养神中,按理说不会有人这么早来吵醒她。
她打开门,看见黄毅黑如锅底的脸,微微挑起眉,问:“出事了?”
“三言两句说不清,来会议室聊吧。”黄毅沉声道。
风翎点点头,随手将披散的长发拢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然后趿着拖鞋跟黄毅去会议室。
她穿着一身休闲睡衣,坐在会议室里,与整装待发的队员们形成鲜明对比,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因此轻视她。
投影仪正在播放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巨大的怪物,在空旷的公路上缓缓爬行。
“……信使?”风翎有些迟疑,“他不是死了吗?他的卡牌都被我收走了,不可能活着啊。”
可如果不是信使,又会是谁?怪物脸上的六眼四耳太具有特点,包括背上的翅膀,也和当初信使的第二形态有几分相似。
黄毅说:“这只怪物昨晚突破了污染区防线,吃掉了两名巡逻士兵,和附近一个村子的所有村民,以及家畜。”
顿了顿,黄毅的语调加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