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深处,阴冷的寒风裹着腐败的气味涌来,令人作呕。
我坐在还算干净的稻草堆上休憩。
我心里清楚,谭晟溪把我关在这里,是在给谢琉芸出气,并没打算杀我。
正想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牢门打开,一身玄衣的谭晟溪进来,在我半步前站定:“何白晴。”
他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我的脸:“芸儿身中奇毒,生死不明。”
“后宫那么多女人,为何……你偏偏就容不下她?!”
我缓缓抬眸,面对他的怨恨。
我也想知道,当初九重天那么多仙子,为何谭晟溪偏偏选择和我牵上姻缘线?
我轻声说:“大概,是因为其他妃嫔你都不曾临幸,却夜夜留宿谢琉芸的未央宫。”
“因为你曾许下为我空置后宫、此生只我一人的承诺,却又让她占据你的整颗心。”
“你还敢说从前!”
谭晟溪被这番话气得眼尾猩红,猛地掐住我的脖颈,力道一点点收拢。
“当初登基时,朕怎没发现你如此蛇蝎心肠,还让你当皇后!”
我抓着他的手臂艰难地笑着,眼里渐渐浮现泪光。
“谭晟溪……你明知我不曾害她,却甘愿为了哄她高兴,让我揽下一切罪责……”
“你负我!”
我声音嘶哑,一滴眼泪落在谭晟溪掐着我的手背上。
谭晟溪像被烫到一般撤开手,看着瘫软在地的女人下意识想上前一步,又止住了。
“你去和芸儿赔罪,朕可以当这一切从未发生。”
我听见此话,满心讽刺。
“皇上不必多此一举,过不了多少时日,臣妾自会拿命去赔!”
谭晟溪脸色骤沉:“你又说什么胡话!想求死?朕偏不让你如愿!”
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也带走了冰冷牢狱中最后一丝亮光。
此后再没人来。
不知在牢里熬了多久,我彻底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凤仪殿内。
谭晟溪坐在床沿,见我醒来松了口气:“你总算醒了。”
“太医说你只是寒气入体,没有大碍,你却昏迷了半月。你身子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我一时怔愣。
可紧接着,谭晟溪又说:“芸儿醒过一回,替你求了情,这次朕就原谅你了。”
说着,他从太监手中接过药碗,亲自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我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