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静姝拿起一条毯子裹身,心中恨得牙痒痒的,
顾于景这厮,是故意的!
她的所有衣裳都在他手中,自己这副样子,就算是起身也觉得难为情,哪里还敢往前走一步,走出这屋子?
若不是因为屋内有一道屏风挡着,屋门大开之时,这塌上的光景便被可被外人瞧得一干二净。
“怎么?不出来?”
淳静姝没有动静,有不做应答。
此时,遇初听到门开的声音想要来找淳静姝,却再一次被松烟拦住。
“遇初,你看这个雕得对吗?”他的手上有几处扎伤。
“不对,松烟哥哥,你的手反了。”
松烟立马换了一只手,可是猝不及防又被扎了一下。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长剑大刀耍得飞起,自认为武艺卓绝,可是没想到却被一把小刻刀,屡屡扎伤!
遇初无奈地叹气,看着院子里,呵欠声起,“松烟哥哥,你今日手受了这么多伤,过两日再来练习木雕吧。遇初困了,要找娘亲。”
说罢,放下木雕,往院子中走去。
可他的脚还未跨过门槛,那房间的门,又关上了。
顾于景做到小塌旁,睥睨塌上的认人,“淳静姝,次本官没有拦你,是你自己不愿意离开的。既然给过你机会,你不愿离开,那么以后,也不可擅作主张离开,知道了吗?”
“知道了。”
淳静姝侧身,眼中微红仰视他,“大人,可以先将衣服给我吗?”
顾于景这才将衣服放回原处,亲眼看着她披上一件中衣,又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前落坐。
已经到了初冬,屋内燃烧着炭火。
月光的洁白与烛光的柔和照在顾于景脸上,将他如玉的面庞照得三分清冷,又有三分烟火气。
他半眯着眸子,目光平视窗外的树叶,没有过多的表情,却在这安静的夜里,生出几分寂寥来。
他大抵,还是在生气。
淳静姝起身,从桌子旁边的茶罐里面拿出一小撮茶叶放到杯中,又将冷水倒入茶壶,放到炭火里慢慢加热。
做完这一切后,她来到顾于景跟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开口解释,“大人,其实在那种情况下,此次我将那些东西搬离出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情理之中?”顾于景重复她的话,没有收回视线。
“大人,对于我而言,我是女人,更是母亲。”
淳静姝与他一起看窗外的落叶,缓慢启齿,“遇初当时情况危急,大人当时愿意帮忙却又没有明说,我自然是很伤心的。我将东西搬走,一是想着给遇初找药,二是觉得自己被大人厌弃了,早日离开,对大人也是一件好事。”
“厌弃?”
顾于景侧头,不满地瞥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官对你们厌弃了?本官会对厌弃的人,这么上心?”
淳静姝干笑两声,“那不是因为此前我并不知道大人为了遇初会来寻雪莲嘛……”
“淳静姝,与本官相识这么久了,你真是一点也不懂本官。”
他对他们母子俩那样好,她却那样猜测,让他心中更加发堵。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