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独眼工程队的,独工头!我的天啊,他穿上喜服还挺像样!”
“那可不!人家现在是北州的英雄!”
人群中,老李头正踮着脚,使劲地朝队伍里张望,他激动地拍着身边人的肩膀:“看见没!看见没!那个就是我女婿!后面那个是我女儿李连花!漂亮吧!咱家现在也是功臣家属了!哈哈哈哈!”
“老李头,你就显摆吧!谁让你家女儿有福气呢!嫁给功臣,还分三亩上等田呢!”
“这算什么嫁女儿,这简直是给全家找了个金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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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州商会的伙计们,统一穿着“冰爽斋”的蓝色新工服,提着竹篮,高喊着:“沾喜气咯!王爷有令,全城同乐!”
他们一边喊着,一边将篮子里的糖果、糕点、红枣、花生,大把大把地撒向人群。还有人将一个个红纸分发给百姓。
然而,就在这片欢乐的海洋里,一阵极不和谐的哭嚎声,突兀地从广场边缘传来。
“呜呼哀哉!礼崩乐坏啊——!”
“纲常沦丧!人心不古啊——!”
“女子抛头露面,伤风败俗!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苟合!非婚也!”
百姓们惊愕地回头望去。
为首的宿儒刘敬之,身穿一身粗麻丧服,头戴白色孝巾,他一路走,一路哭,一边用手捶打着胸口,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在他的身后,跟着近百名同样装束的读书人,他们一个个面容悲戚,披麻戴孝,他们高举着白色的幡布,上面用黑墨写着一个个刺眼的大字:
“哀我北州,礼法何存!”
广场上工程队的家属和工厂的工人们,则一个个怒目而视,拳头紧握。
“这帮老不死的!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
“王爷办喜事,他们来哭丧,这是什么理!”
“打死这帮王八蛋!”
“这些老东西疯了吗?!”
“大喜的日子,披麻戴孝!这是存心来找茬的!”
“滚出去!别在这里触霉头!”
红毯上的三百多对新人也停下了脚步,他们脸上的喜悦,变成了愤怒。
白色的队伍走在后面不远处,一边是震天的锣鼓,一边是凄厉的哭嚎。红与白,喜与悲,在这中央广场上,形成了无比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礼台之上。
苏晴鸢一身王妃正装,仪态万方。她看着台下的闹剧,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身旁夏侯玄一身玄色常服,立于礼台边缘。一手负后,一手握着麦克风,正准备宣布典礼开始。
他看着广场上那片扎眼的白色,看着刘敬之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苏晴鸢站在他身侧,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
夏侯玄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麦克风。
“梆、梆。”
两声清脆的敲击声,通过礼台上左右两边的黑色音响,传遍广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礼台之上。
夏侯玄侧过头,对礼台边上的赵大牛,吩咐道:“去,把刘老先生,‘请’到礼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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