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曜上前,握住安保的手用力一甩,推开他们,护住虚弱的吴丽。
刚落入驰曜怀里,吴丽已经呼吸不上来,怒火攻心,猝然晕倒。
她往下掉,驰曜眼疾手快,立刻接住她瘦弱的身体,嗓音发慌:“阿姨……阿姨…”
“阿姨怎么了?”驰茵急忙过去查看情况。
吴丽脸色惨白,全身瘫软,没了意识。
驰曜立刻抱起吴丽,越过杜慧往外跑,驰茵着急跟去开车。
杜慧沉着脸,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去。
客厅里,夏秀云在喝茶。
杜慧往她面前沙发坐下,坐姿端庄优雅,气场强大,淡淡的开口:“弟妹,咱们驰家家风优良,那些不懂规矩,骨子里透着穷酸野蛮气的家庭,沾上就甩不掉了。你作为阿曜的母亲,你得上点心,把把关。”
夏秀云抿上一口茶,放下青花陶瓷杯,抬眸望向她,语气冷了几分:“大嫂,我儿子的感情,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曾插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杜慧脸色骤然一沉,“弟妹不管事,总得有个长辈出来管事吧?要不然,你儿子可是要放弃自己的前程,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当老婆,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什么杀人犯?”
“许晚柠的爸爸,坐着牢呢。”
两人对视着,眼神的气场在暗暗较量,平时的尊重与谦让,在这一刻,夏秀云彻底不忍了。
“那也不是大嫂该管的事。”
——
医院里。
救急室外的灯亮着。
驰茵站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往手术室的大门玻璃看,着急等待,
旁边的长椅上,许晚柠落寞地坐着,双手微微发抖,搓揉成拳,垂眸盯着地板,一声不吭,整个心悬挂在半空中,从未有过的彷徨害怕。
她对面,站着驰曜。
驰曜背靠墙壁,深眸如漆,深深盯着她,一瞬不瞬。
漫长的等待,气氛陷入沉重的死寂。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大门突然推开,三人急忙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口问话,护士急匆匆问道:“谁是患者的女儿?”
许晚柠声音发颤:“我是…”
“快跟我来。”护士带着她进入抢救室。
驰茵和驰曜被手术室的大门挡在外面,两人心里更加焦虑不安。
许晚柠跟着护士进入抢救室,看到母亲全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她心脏骤然一缩,好似被东西狠狠勒住了,勒得快要出血,透不过气那般难受。
急救室的主治医生走过来,小声说:“患者这病本来就很凶险,刚从ICU转入普通病房,本想着减轻你们的负担,她不应该偷偷跑出院的,更不应该情绪波动那么大,她心衰严重,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靠仪器吊着一口气,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医生的话,宛如五雷轰顶。
许晚柠吓得全身冰冷,发麻虚软,缓缓靠近病床。
吴丽脸色惨白,虚弱不堪,微微睁开的沉重的眼眸,盖上了,再次努力掀开,颤抖着手指摸向许晚柠。
即将面临死亡,许晚柠从未有过的惶恐,双脚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视线被泪光模糊了,带着哭腔低喃:“妈,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对不起,女儿啊!”吴丽颤抖着唇,因为管子从她嘴巴插入肺部呼吸,声音细弱,“妈妈要为你讨回公道。”
许晚柠急忙把耳朵贴到她唇边。
这下,她听到母亲的声音了。
细微的,温柔的,虚弱的,不舍的。
“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不是你弟弟……天齐都结婚了,有老婆了,也生孩子了……妈妈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妈妈没读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你总说妈妈偏心你弟弟…妈妈也认了,但妈妈也是爱你的,女儿啊,妈妈就是想给你找个老公,找个婆家…不管幸不幸福,至少你的后半生有人照顾,不会孤苦伶仃的…”
“女儿啊…妈妈是爱你的,你也转告你弟弟,妈妈也爱他,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妈妈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你还有抑郁症,我真的最不放心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