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像刺一样扎入她心房,说不上痛,就是很不舒服,难受得难以适应。
杜婉婷骑虎难下,不情不愿地扫了许晚柠的收款码,二十万,分四次转过去。
“付完了。”
警察把和解书推到许晚柠面前,“许小姐,在这签字吧。”
许晚柠拿回手机,握起笔,微微发颤的手有些乏力,在和解书上签字。
驰曜盯着她微抖的手,眸色微微一沉。
签完,她扔下笔,快速把双手藏回桌下。
警察拿起和解书看着:“行,这事就算和解了,以后不要打人,万事三思而行,都回去吧。”
“麻烦你们了。”驰曜向警察应声,随即,牵住杜婉婷,语气温和:“我们走吧。”
杜婉婷一顿,受宠若惊的目光望着他的手,抿着一抹羞涩的微笑,点点头:“嗯。”
许晚柠的视线不算低,正好落到他们的牵手上,看着那两只手如胶似漆地握在一起。
那么恩爱的牵着,从她面前离开。
调解室里,只剩下她。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她甚至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所有感官都在无限放大,身体一点点的疼都好似要她命那般沉重。
躲不掉的痛苦,时刻折磨着她。
想好好活着,咋就这么难呢?
警局外。
刚走出门口,驰曜便松开杜婉婷的手,迈步走向轿车。
杜婉婷一顿,看着被突然松开的手,再看向驰曜淡漠的背影,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快步跟过去,上了副驾驶。
她系好安全带,侧头望着驰曜。
男人俊容清冷,眸色黯然,没系安全带,靠在椅背上,周身笼罩着一股阴冷的强大气场,相比刚刚在调解室里的温柔大度,此时像变了另一个人。
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驰曜冷厉的语气问:“杜小姐,为什么要打她?”
杜婉婷皱眉,“你心疼了?”
驰曜加重语调,压制的怒意在涌动,“我问你为什么打她?”
杜婉婷气恼地呼一口气,看着前方:“我知道她是你的初恋,你们谈过四年,分开五年之后,又复合了半年,现在分手一年零两个月,她借着她母亲生病借口来京城看病,无非是想纠缠你,她故意跑到你爷爷家里偶遇你,根本没把你未婚妻放在眼里,我只是去医院警告她不要再缠着你,毕竟我们快要结婚了。”
“这些事,谁跟你说的?”
“苏月月。”
“那苏月月有没有告诉你,她从小就喜欢我,一直都想嫁给我。”
杜婉婷震惊,瞠目结舌地望着驰曜。
驰曜冷冷一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企业高管的?别人几句话就把你耍得团团转,这么容易被人利用,你没脑子的吗?”
杜婉婷被羞辱得脸色发青,紧握拳头咬着下唇,垂下头深呼吸,“我只是太在意你。”
驰曜冷嗤,“杜小姐,我们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你不是在意我,你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我希望你不要跟你前女友藕断丝连,更不要跟她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驰曜冷眸射向她,态度冷厉严肃,“杜小姐,我驰曜不会一脚踏两船,若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可以不嫁。”
“我……”杜婉婷顿时慌了。
驰曜神色黯淡,一字一句:“还有一件事,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许晚柠不要的男人,还被甩了两次,她看不上我,也不会勾引我,倘若她真有这心思,我的未婚妻也不会是你,听懂了吗?不要再找她的麻烦。”
“她甩你两次?”杜婉婷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发出疑问:“她也配?”
“配不配,这都是事实。”
杜婉婷心里不甘,着实没想被甩的人竟是驰曜,真是乞丐嫌弃富豪家,令人大跌眼镜。
她被苏月月这个死绿茶给耍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愧疚问道:“那我错怪她了,要不我去给她道歉,跟她解释清楚。”
“不用道歉,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显然她挺感谢你这巴掌的。”
“也对,被讹了二十万,你这前女友长得柔柔弱弱,一脸温顺纯良,没想到还挺厉害的,她是干什么?”
“律师。”
“难怪,讹钱的时候,下手这么狠。”
驰曜在心里冷笑。
狠,本就是许晚柠的代名词,还有更狠的…
系上安全带,手握方向盘准备启动车辆时,一道纤瘦的倩影从警局里走出来。
他动作一滞,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