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建国的冷声质问,姜婉面色如常,张口解释。
“并非是我说话不算数,我只是就事论事。”
“先前那种情况,她血流不止,性命垂危,那种时候你要带她去镇上医院看病,首先要做的难道不是想方设法地替其止血?保她一口气,让她能撑到医院?”
“身为医者,我挺身而出,言明自己有把握帮其止血,如今血已止住,我可有半句虚言?可曾失约于你?”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尽管再不满,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也不能颠倒黑白。
“不曾!”
“现在血已然止住,我是站在病人的角度,替你们思考最稳妥的方法。怎么就成你口中所说的‘拿她性命逼迫你做选择’?”
姜婉目光清亮,坦荡地看向赵建国,并未施加任何压力。
“我只是基于我的判断,提出了一个,能最大程度保住她性命的选择,你若是不放心,信不过我的医术,大可以带着她去镇上求医,毕竟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赵建国被她一连串的反问逼得哑口无言,满腔的怒火仿佛被堵在了胸口,发泄不出,却又难以平息。
“你这是强词夺理,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姜婉对他的指责不置可否。
大概是上一世冷心冷清的事情见多了,也做多了。
自从胎穿过来,她胸腔里那颗冷硬的心脏,竟然一点点被石坪村的乡亲们焐热了。
如今身为大夫,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们眼前一点点流逝,而自己却因为顾虑太多,就选择明哲保身,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那样的事情,只要午夜梦回一次,都足以让她余生都备受煎熬。
姜婉心里估算着时间,沉声询问:“怎么样?想好了吗?”
“不用了,你的医术我信不过,我还是另找他人。”赵建国毫不犹豫地拒绝。
经此一次,他算是彻底看透了,石坪村的人,从上到下,压根就不能信。
是,姜婉的确是给春梅止住了血,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让她来给春梅治病,他甚至感觉,这一切都在姜婉的算计之中。
这样的结果,根本就不是他赵建国想要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被牵着鼻子走的牛,一步步被逼着,走进她早就设好的圈套里,还不得不承下这份天大的救命之恩!
既然只能在村里医治,何必找石坪村的人?他们石杨村就有个老大夫,早些年他爹还是村里出了名的‘神医’,医术较之姜婉这个毛头丫头,不知道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