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在村头,不大的小院里收拾的焕然一新,随处可见贴着的大红喜字。
姜婉挑挑眉,老头子还真是着急,生怕她反悔似的。
“爷爷,我回来了。”姜婉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进了东屋。
“婉婉,成家后你就是大人了,家里的钱财以后都由你保管。”
姜大山伸手在床底下摸了摸,揭开一块松动的砖头,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皮盒子。
打开铁皮盒子,里面是用黄皮筋扎着的一捆捆大团结。
看着姜婉白皙姝丽的侧脸,姜大山眼眶突然泛红。
曾经那个失去爸妈,夜里躲在被窝里悄悄哭泣的小女孩长大了。
姜婉从中取出三百块装在身上,剩下的百来块又推给姜大山。
“爷爷,我整天在养猪场忙,顾不上家里,你先替我拿着。”
最近老头子没事就喜欢感伤,给他找点事干,生活也有盼头。
想到即将进门的赘婿,姜大山眼珠转了转,满口答应:“行,这钱爷爷先拿着,等考验好他的人品,爷爷再给你们。”
“婉婉,在家吗?”姜婉从屋里出来,就见王婶子笑意吟吟的站在院子里。
“听你爷爷说,今天婉婉要娶赘婿,我来给你当全福人。”王婶子慈爱的看着姜婉。
村里办喜事都要请全福人,寓意沾沾福气,生活幸福美满。
姜婉眼底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婶子,咱们进屋说话。”
进屋后,王婶子拿出木梳,象征性的梳了两下,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岔开了话题。
“婉婉,我们都知道娶一个下放改造的坏分子,委屈你了。别怪你爷爷,他也是没办法。十里八乡的小伙子们一听你的工作,全都吓跑了,更别提入赘了!”
“婚事上已经委屈你了,晚上洞房可不能再委屈了自个。”王婶子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凑近到姜婉耳边,轻声低语着。
饶是姜婉一向胆大脸皮厚,此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两个耳朵红的像是能滴出血似的,连脖颈处也染上一层绯红。
姜婉:“”
婶子,大可不必!
谁能告诉她,村里上了年纪的婶子们都是这么猛的吗?
这些理论知识,她真的是半点也不想听啊!
果真,论松弛感还得是村里的老一辈!
“男女那档子事上都一样,只要他尝了鲜,就会天天念着,要想让他从今往后死心塌地跟着你,今天晚上的洞房格外重要,一定要成事,知道不?”王婶子不放心地叮嘱着。
“这些可是婶子的经验之谈,你别不当一回事。自小你爹娘去的早,婶子看着你长大,早就把你当成亲人。换做旁人,这话我可不会随便告诉她。”
姜婉:“”
“婶子,这种事不好强迫吧?”他真要是不愿意,她也不能强迫啊!
“关上门,谁知道谁强迫谁?何况,晚上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姜婉:“”
好吧,你是婶子,你最大,你说了算!
王婶子看了眼黑沉下来的天空,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快去接人吧。”
傅家人住在村尾牛棚里,还未走近院墙,牲畜的臊气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下意识想屏住呼吸。
近些年,牛棚里没少接待被送下来的坏分子,除了味道让人难以忍受,院子倒是收拾的可以。
姜婉一进院里,傅母泪眼婆娑的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