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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他垂着眼看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点：没故意。只是觉得，演得真一点，沈凌晨才会信。

信也不是这么信的啊！我跺了跺脚，心里又急又乱，他现在肯定以为我跟你有关系了！我半年的暗恋，全被你搞砸了！

一想到沈凌晨刚才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就觉得心疼又懊恼。

我怎么就信了章以峻的话，让他来帮我演这场戏早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我还不如自己去跟沈凌晨表白，就算被拒，也比现在这样误会强啊。

章以峻看着我懊恼得快要跳脚的样子，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又把我圈回了墙壁和他之间。

这次他没靠得太近，手臂撑在我耳边，指尖离我的脸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呼吸里的温度却还是飘了过来。

别恼。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要不，再重来一遍

喂！不是！我下意识地反驳，脑子还没转过来，沈凌晨都跑了，重来有什么用再说了，你还想——

我的话没说完，他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后颈，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把我的脸往他那边带了带。下一秒，他的唇又压了下来。

这次比刚才更狠，也更缠绵。他没像第一次那样急着撬开唇齿，而是先轻轻蹭了蹭我的下唇，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可没等我反应，力道就加重了，舌尖顶着我的唇缝，一下就闯了进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还有他扣在我后颈上的手，带着点烫人的温度，让我浑身都僵住了。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耳边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我想推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却能摸到他衬衫下紧实的肌肉，还有他有力的心跳，跟我的心跳莫名地合拍。

他好像察觉到我的抗拒，扣在我后颈上的手又紧了紧，另一只手绕到我的腰后，把我往他怀里带得更紧，让我完全贴在他身上。

窒息感慢慢涌上来，我眼前有点发花，只能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衬衫，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我，唇离开的时候，还轻轻咬了一下我的下唇，留下一点微麻的痛感。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眼神都有点发飘，不敢看他。

他还维持着圈着我的姿势，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里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章以峻……我声音发颤，连指尖都在抖，你到底想干嘛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盯着我的嘴唇，眼神里的欲色还没褪去，反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温柔。

他的拇指轻轻蹭过我的下唇，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东西。

没干嘛。他的声音有点哑，只是想让你记清楚，谁能亲你，谁不能。

我愣住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很深，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样子，还有一种强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欲。

这种眼神，我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以前的章以峻，对我再好，也总带着点分寸感，像个温柔的哥哥，可现在的他，却像变了个人，把所有的隐忍和克制都撕开了，露出了底下藏着的汹涌情绪。

你……我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喜欢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他对我好是应该的吧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只是不想让我跟沈凌晨在一起，觉得沈凌晨配不上我

可刚才的吻，那么真实，那么用力，根本不像是哥哥对妹妹会做的事。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慢慢松开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神里的情绪也慢慢收敛，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淡淡的样子，只是喉结还在轻轻滚动。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转身往巷口走，语气平淡得好像刚才那两次亲吻只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一方面，我还在为沈凌晨的事懊恼，担心他会不会真的误会；另一方面，章以峻刚才的举动，还有他的眼神，都在我心里划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让我根本没法忽略。

章以峻！我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腕，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谁能亲我，谁不能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还有点我看不懂的疲惫：没什么意思。你别多想。

我怎么能不多想我有点急了，你今天很奇怪！从答应帮我演戏开始就奇怪！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让我跟沈凌晨在一起所以故意搞砸我的计划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是。我不想让你跟他在一起。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这样！为什么沈凌晨哪里不好了他温柔又善良，对谁都好——

他对谁都好，那你呢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对你的好，跟对别人的好，有区别吗你暗恋他半年，他有没有主动跟你说过一句话有没有问过你喜欢什么有没有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过你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敲在我心上。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

沈凌晨对我是很温柔，可他对社团里的其他女生也一样温柔，会帮她们搬东西，会耐心解答她们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聊天，微信上的对话也总是我先开头，他的回复也总是客气又疏离。

我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可现在被章以峻点破，才发现，或许他只是把我当成普通同学，甚至连普通同学都算不上。

可是……我还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可是。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顾莹栀，你值得更好的。沈凌晨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有点不服气，却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