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世纪的医学生,竟然穿越了。
绿萼还在絮絮叨叨说着
“张大夫开了安神的汤药,奴婢已经温在炉子上了”“老爷刚才还来瞧了
ice,见你没醒,才去前院处理公务”,林薇却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有抗生素,没有无影灯,没有心电监护仪,甚至连最基础的无菌操作都无法保证
——
在这个时代,一场风寒都可能夺走人命,更别提她前世最擅长的心脏手术、开颅手术,在这里连想都不敢想。她攥着丝绸中衣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掐进掌心,传来的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她还有一脑子的现代医术,总能活下去。
正恍惚间,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带着急切的节奏,一道男声随之响起,温和却难掩焦虑:“薇儿醒了吗?绿萼,去看看药温好了没。”
绿萼连忙擦干眼泪,起身行礼:“老爷,姑娘醒了,刚喝了点水。”
林薇循声望去,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锦袍上绣着低调的暗纹,腰间系着銙带,挂着鱼袋
——
那是唐朝官员的标配。他面容儒雅,鬓角已染了些霜白,眉宇间却记是浓得化不开的关切,眼神落在林薇身上时,像被温水浸过,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便是原主的父亲,林文远,现任京兆府参军,官阶虽不高,却在长安城里颇有声望。
“感觉如何?”
林文远在床边的梨花木椅上坐下,伸手探向林薇的额头,手指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温度却格外温和,“烧退了些,看来张大夫的药还算管用。后脑勺还疼吗?”
林薇望着这张既陌生又透着血脉亲情的脸,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半晌才低低叫出一声:“爹。”
这一声称呼,一半是原主残留的本能,一半是她努力适应新身份的尝试。
林文远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温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这孩子,总不让人省心
——
以后不许再爬假山了,知道吗?好好歇着,爹已经跟府里告了假,这几日陪你。”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家常,大多是林文远问她身l状况,林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努力消化着原主的记忆。没过多久,下人来报说
“有紧急公文需老爷处理”,林文远又叮嘱了绿萼几句
“好生照顾姑娘”,才匆匆离开。
绿萼扶着林薇靠在床头,又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陶碗刚靠近,一股苦涩的气味就直冲鼻腔,混杂着当归、甘草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
林薇的眉头瞬间皱紧。作为医学生,她太清楚古代汤药的成分有多复杂,有些药材甚至含有汞、铅等重金属,长期服用对身l有害。可眼下她身l虚弱,又不能暴露自已的身份,只能闭着眼,捏着鼻子,任由绿萼用银勺将汤药一勺勺喂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顺着喉咙往下淌,激得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林薇一边假装养伤,一边拼命消化原主的记忆,熟悉这个陌生的时代。林家虽非顶级权贵,却是书香门第,家境殷实,府里有十几名下人,原主的院落叫
“汀兰院”,院中有棵老梧桐,此刻正开得繁盛。原主母亲留下不少嫁妆,其中有一间书房,藏着许多医书
——
这倒是让林薇松了口气,至少有机会了解古代的医术,也好
“因地制宜”
地运用自已的知识。
只是,她总觉得原主的
“失足”
有些蹊跷。根据原主的记忆,她素来怕高,连楼梯都要扶着扶手慢慢走,怎么会突然去爬假山?而且据绿萼说,当时假山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也没人听到原主的呼救声,还是半个时辰后,打扫院子的老仆才发现她躺在假山脚下
——
这实在不合常理。林薇躺在床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心里埋下了一丝疑惑: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林薇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看着原主母亲留下的《神农本草经》。书页是泛黄的麻纸,字迹是工整的小楷,有些地方还画着简单的药材图谱。绿萼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里拿着绣绷,绣着一方帕子,帕子上是朵未完工的金线莲,针脚有些歪歪扭扭。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争吵与哭喊,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搅乱了午后的宁静。
“怎么回事?”
林薇放下书卷,侧耳细听,声音是从府门外传来的,隐约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