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力气的流失,将她死死压在怀里,怒吼着:
“你他妈的给我冷静点!听见没有?我没生气!”
我的怒吼声让牡丹的身子猛然一震,哭声稍微停顿,可还是不肯抬头。红色的长发乱散在我胸口,泪水浸透了我的肌肤。
“牡丹……”
我的嗓音渐渐缓和,手掌抚过她因我一巴掌而泛红的脸颊,轻轻摩挲。
“别这样,其实我早就知道今晚会经历什么。”
她身体一僵,抽噎着抬头,眼神迷茫。
“什……什么?”
我叹了口气,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说:
“说不定所有人都知道,夜来香、黑蔷薇、水仙、甚至金盏,她们或许都明白龙族的婚床意味着什么。只有你……只有你自己,还蒙在鼓里。”
她怔怔望着我,红眸中泪光摇曳,像是还没有完全听懂。
我没有急着解释,只是缓缓扭头,示意她看向我们身下的大婚床。
那床巢在旋转狂舞后已经慢慢停下,透明的婚房墙壁重新凝固,夜空的幻象渐渐收敛,仿佛一切都回归平静。
可那巨大的碗状结构,依旧高高耸起,像一口巨兽的血盆大口,将我们死死困在其中。
“你想过没有……”我低声说,手掌一边轻抚她的脸,一边在她背脊来回摩挲,“这种婚床的造型为什么要做成这样?它不是为了舒适,也不是为了好看。”
牡丹的呼吸急促起来,红眸逐渐放大。
“它的最大用途……”我贴着她的耳边,缓缓吐出答案,“就是防止雄性在不断交配的恐惧中逃跑。”
她怔住,瞳孔剧烈收缩。
“在这碗状床巢里,男人进的来出不去,妻子就可以像囚禁一样把丈夫关在里面不停榨取,直至她们怀孕为止。”
空气一瞬间凝固。牡丹呆呆地看着我,喉咙发紧,发出破碎的声音:
“不……不会吧……我们龙族,为什么……”
我看着她,轻轻点头。
“是的,你们龙族的本能决定了这一切,野性凌驾于所谓的理智之上。哪怕你心底对我满是爱意,可当婚床将你包裹,你的血脉就会接管你的身体。你渴望孩子,你渴望后代,于是你拼命索取,不在乎我的死活。”
她的脸色刷地惨白,手指抓着胸口,泪水再度溢出。
“那……那是不是说……我的母亲也是这样?我的姐姐们……那些已婚的龙族女子……她们都在用这种方式,对待她们的丈夫?”
她声音颤抖,像是世界崩塌。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紧紧抱住她,让她的头埋进我的颈窝。
牡丹的泪光还在闪烁,她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抱紧自己的手臂,声音低哑:
“就算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达令,我还是不能……不能和你再亲热。不然的话……我怕……”
她的话哽咽,后半句淹没在喉咙里,似乎只要想象刚才那濒死的画面,她的心就会被钝刀生生剜下一块。
我沉默片刻,抬起手,擦去她面颊的泪痕。目光却坚定得如刀锋般:
“不,牡丹。我们必须继续。”
她一怔,泪水在睫毛间凝结。我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语声缓慢却毫不退让:
“这是最终的考验了,或许比夺回巨龙之魂还要难。那时我只是面对外敌,可现在我要面对的是你,是婚姻,是血脉本能与理智之间的冲突……这是我必须面对的挑战。”
话音落下,我缓缓站起。
几息之间,我的身体便发生了变化。
血液在血管中奔腾,鼓荡得似乎要冲破皮肤。
我的肌肉线条一点点隆起,像火焰在骨骼下燃烧。
全身毛孔张开,汗水瞬间渗出,顺着皮肤滚落,却不是冷冽的水珠,而是热烫的蒸汽。
“嘶——”
空气中响起细微的蒸腾声,仿佛我整个人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抬起手,随意往空中一抓。
“咔哒!”
那放在桌上的酒壶无声脱离木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划过空气,稳稳落入我掌心。
我拧开塞子,将壶口抵在唇边,喉结滚动,一口又一口地灌下。
辛辣的烈酒在喉咙里化作火焰,烧灼我的内脏,却又点燃了更多力量。
“咕咚……咕咚……”
我仰头灌饮,直到酒液尽数滑入腹中,才重重抛下酒壶。金属壶撞在石地板上,发出铿然巨响,回荡在这婚房之中。
牡丹呆呆看着我。
她的泪水还未干,却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她并不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可她能感受到——那股自我燃烧的意志,正在驱动我的身体与魔力同时膨胀。
这并非单纯的“人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