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不知道,罗院长突然找林远这个狗腿子有什么事儿。
但王怀风今天就是要让林远下不了台!
林远看着他的检测报告,没有说话。
王怀风笑得更狂,伸手把报告往林远眼前又推了推:“听见没?我这可是按西医标准流程测的,每一步都有数据支撑!你要是找不出错处,就当着罗院长的面承认——中医就是没用,苏氏的药就是有问题!”
林远垂眸扫过报告上“肝酶抑制”的结论,指尖终于离开桌沿,抬眼时眼底已没了之前的淡静,多了层冷冽的锐光:“你的数据没错,但前提全错了。”
他伸手指向报告里“单一用药”的标注,语气笃定如铁:“你刻意隐瞒了‘多重用药’的前提——非布司他本身在中医辨证里,属‘性平’之品,入肾经、通水道,单一服用时,靠脾胃运化、肝肾协同代谢,压根不会蓄积毒性。可若是患者同时服用抗生素、降脂药这类需肝酶代谢的药物,两种药物争抢代谢通道,才会导致非布司他产物滞留,引发肝损伤。”
林远俯身逼近半步,冷声道,“中医讲‘药无毒性,偏性为毒’,非布司他的‘毒’,不在药本身,在与其他药物的‘偏性相冲’。你拿‘多重用药’的特例当‘单一用药’的共性,算什么科学严谨?不过是钻了‘前提缺失’的漏洞罢了。”
王怀风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扯着林远衣袖的手猛地松开,指节微微发颤。
罗仁海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报告上“单一用药”的标注,忍不住暗赞——这才是“学神”的本事啊!一眼就戳中了王怀风偷换前提的要害。
王怀风攥着手机,屏幕上还亮着他发布的“苏氏非布司他伤肝”的舆论帖子,手指几乎要嵌进机身。
他指着林远的鼻子,唾沫星子溅在会议桌上:“我算错?我用高效液相色谱测了三次!非布司他的代谢产物会抑制肝酶活性,导致胆红素蓄积——这是铁打的数据!你凭什么说我乱算?无非是中医那套‘辨证施治’的鬼话,骗得了人骗不了科学!”
“你们这垃圾中医,连成分都分析不出来,凭什么质疑西医的检测结果?怕不是苏氏给了你好处,你才帮着遮掩!”
终于,罗仁海听不下去了,先一步打断:“住口!”
罗仁海大步上前,气场压得满室安静。他盯着王怀风,眼神像淬了冰:“中医传承五千年,从《黄帝内经》奠定医理,到《本草纲目》收录万种药材,历朝历代救过的百姓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学了几年西医,就敢玷污千百年的医术?你也配?”
王怀风被喝得一怔,随即梗着脖子反驳,语气里满是学历优越感:“院长!我不是质疑中医,是质疑他!他一个连大学文凭都没有的大专生,说不定连《伤寒论》都没读完,懂什么非布司他的配伍?我可是之江大学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专业课年年第一,毕业论文还拿过省优——他哪点配跟我谈医术?”
“大专生?”罗仁海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失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以为有张文凭就了不起?你拿着半吊子西医知识,刻意隐瞒‘多重用药才会引发肝毒’的前提,煽动网友骂苏氏卖‘毒药’,这叫诬陷!你身为之江学子,把医学知识当造谣工具,这叫败坏门风!”
罗仁海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割般落在王怀风脸上:“我教过你的‘医者仁心’,你全忘了?教过你‘严谨求证’,你倒学会了钻漏洞栽赃!你还不肯悔改吗?”
王怀风被说得后退半步,却还想嘴硬:“我……我是为了消费者!苏氏没写清注意事项,就是有错!”
“错的是你!”罗仁海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会议室窗户都似晃了晃,“你明知非布司他单一用药安全,却故意忽略前提造谣——我们学院出了你这个颠黑白、污医术的学生,真是我院的奇耻大辱,是彻头彻尾的败类!”
王怀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却还硬撑着不肯低头。
王怀风不甘道:“院长!您怎么帮外人说话?我可是您带了四年的学生!当年我毕业论文您亲自指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