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现在也还喜欢着你”这句话时,林远整个人都懵了,手里攥着的病例手稿差点滑落在地,瞳孔微微放大,眼神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杜绾禾,连呼吸都忘了。
杜绾禾说完,没立刻后退,反而轻轻对着林远的耳垂吹了口气,温柔的呼吸扫过耳廓,带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耳尖传到心口:“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突然,但我不想再像当年那样,把喜欢藏在攀比里了。”
说完这句话,杜绾禾才慢慢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对着林远浅浅笑了笑,眼尾弯成好看的月牙,没再停留,转身往路边的车子走。
她的倩影摇曳在阳光下,白裙被风拂起轻柔的弧度,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嗒嗒”渐远,走到车旁时,还回头冲林远挥了挥手,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远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米白色名片,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卡片的质感,耳边还留着杜绾禾温柔的呼吸声,心乱得像被风吹散的柳絮,连带着指尖都有点发慌。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一边是董教授的病例手稿,藏着中医的责任和爷爷的遗愿;一边是杜绾禾的名片,写着多年未说出口的喜欢,两种情绪在心里搅在一起,让他根本没法冷静。
风从花坛边吹过,带着点月季的香气,林远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还残留着杜绾禾呼吸的温度,烫得让他心慌,连之前拒绝的坚决,都悄悄松动了几分。
他看着杜绾禾的车子渐渐驶远,直到变成路口的一个小点,才缓缓蹲下身,把名片和手稿放在膝盖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他第一次觉得,做决定比当年高考考满分,还要难。
……
林远攥着杜绾禾的名片和那叠病例手稿,回到公司办公室时,指尖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慌意。他刚坐下没两分钟,苏墨浓就发微信过来,喊他去办公室一趟。
林远起身来到了苏董办公室。
苏墨浓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转着钢笔,见他进来,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刚跟楼下那位女同学聊完?聊得怎么样啊?”
林远刚坐下,就听到“女同学”三个字,下意识攥紧了裤缝,语气尽量放得平淡:“没聊什么,就是偶遇,说了几句话而已。”
苏墨浓放下钢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里带着点明显的试探,嘴角还勾着笑:“偶遇?我怎么看她特意在门口等你,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可别跟我说是普通同学关系。”
林远听到这话,赶紧抬头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急于撇清的意味,又不敢说太多实话:“真没关系,就是以前认识的同学而已,她这次来,就是找我问点中医相关的事,没别的。”
苏墨浓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神里的笑意更浓了,话里带着明显的暗示:“这姑娘可不错啊,长得漂亮,气质也好,家里条件更是没话说——她爸是之江大学的杜校长,你要是有意思,完全可以考虑发展发展。”
林远听到“发展发展”四个字时,整个人都愣了,抬头时手里的笔都滑到了地上,眼神里满是“没料到你会这么说”的错愕,连话都说不连贯:“苏董?这……这不合适吧,我跟她就是普通认识,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
苏墨浓看着他慌乱捡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摆了摆手:“有什么不合适的?年轻人互相有好感很正常,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这姑娘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都跟你很配。”
林远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和杜绾禾的过往根本不是“有好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跟苏墨浓说当年的绯闻和攀比,只能硬着头皮听着,直到苏墨浓说起工作,才松了口气。
……
傍晚下班后,林远回到公寓内。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本泛黄的旧书——是那本《中医脉诊心得》,封面还留着董教授当年写的“赠小远”三个字。
他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想起白天杜绾禾说的话,想起董教授没寄出去的信,又想起爷爷当年教他号脉的场景,突然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钢笔,在扉页空白处,一笔一划地补了一行字:“董教授,这次我来证明,中医的价值,不会被埋没。”
笔尖顿在纸上时,林远的眼眶有点发热,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半小时,才深吸一口气,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罗院长”的号码——那是之前联系过他,邀请他参加全国中医大赛的人。
电话拨通时,林远缓缓说:“罗院长,之前你说的全国中医大赛,我参加,麻烦把赛程表发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