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捷报在手,天子在看,岂能不喜?
只管大手一挥:“随朕再入宗庙,再请太常焚香祷祝!”
就看天子几步回头就奔,入得宗庙,便是激动不已,亲自来念捷报与先祖先皇来听。
苏武苏武是苏武!
虽然中书门下也知道都是苏武,但皇帝总是要看的……
都是苏武也无妨,一介武夫,怎么都无妨,武夫再如何起势,也不过几十年前狄青那般而已,前人如何处置,后人学着做就是。
那狄青之辈,只说他家中长灵芝,养的狗也能长角,说他家中藏黄袍,岂不就是个惶恐郁郁而终?
苏武又如何?
只看皇帝惊喜万分,也在夸赞:“好苏武,好苏武啊,百万军中生死不惧,报国效死悍勇无当!当赏,当重重封赏。”
更也说:“列祖列宗在上,拜谢列祖列宗之庇佑,大宋出此悍勇之将,正是天命所归也!乱臣贼子,不日就灭,逆反天命之贼,当不得好死!先祖同鉴!”
天子在磕头,众人跟着也在磕头。
这个年节,过得极好,只待众人随着天子出了宗庙,天子喜不自禁,只管左右去说:“都有封赏,都有都有!”
王黼来言:“只要官家开怀,正是臣等之大幸事,官家实不必破费。”
梁师成便也来说:“官家大喜,如此开年,今年必多是喜上加喜!”
吉利话只管说,天子只管笑:“入席,今日痛饮!”
汴京好,东京之风华,国破家亡也还有人会梦到……
转过年来,就是正月,江南的正月,能看到枯黄里已然发出了嫩芽,天气已然就在转温热。
大宋朝,宣和三年正月。
四路宣抚使童贯、两浙制置使谭稹,率京畿、西北、河东共十五万大军下江南!
陆上千军万马来,水中船舶望不到边。
本也当在苏州附近为集结,却是如今换了位置,大军直扑湖州而来。
湖州城外,不知来得多少百姓看热闹,便是这辈子,如何见过这般场景?
比那十万贼都多,比那十万贼更是雄壮威武,朝廷大军来了,百万之贼,覆灭已是顷刻之间。
湖州百姓,比任何人都要乐观,没有丝毫战争的肃杀,只有看热闹的好心情。
这二十来天,苏武早早提前就在扩建营寨,湖州城内,也是出人出力出物,帮着忙碌非常。
只待大军到了,入营就住。
中军大帐更是扩建了几番,诸多官员将军,济济一堂,后续之军,还有许多,也在快速而来,带来的钱粮物资,更是堆了又堆,放了又放……
这大宋朝,还是有钱!
童枢相端坐正中,满脸和善在笑,左右去看,再把眼神定在苏武身上,上下打量几番,先说:“不见瘦!”
苏武摆着手:“回枢相,江南不比边关,倒也不苦。”
童贯哈哈笑着,再看众人,抬手往苏武身上一比:“都认一认,这位就是苏武苏子卿。”
众人其实已然都知道了,个个目光都聚在苏武身上。
苏武拱手左右去礼,只管口中来说:“见过诸位同僚,见过诸位相公。”
自还要转头来:“再拜枢相,再拜谭制使!”
童贯只是摆手示意苏武落座,那谭稹是把苏武打量了又打量,这一路来,时不时就接到苏武的奏报,不仅仅是捷报,诸般事宜,各种奏报。
到得这湖州来,连十几万大军的营寨都扎好了。
怎么说呢?有一种无奈之感,此人岂能不是大才?却也起了觊觎,这般大才,这般年轻,将来活得可还久着呢,这要是招入麾下,岂不好用?
来日,还有什么可担忧?
谭稹起了笑脸:“苏将军,快坐快坐!”
这话听得苏武一愣,这死太监,好像人还挺好?
却是苏武也去看童贯,童贯也是笑脸:“坐就是……”
苏武才落座,也扫视了一番人群,谁刘延庆,倒是好分辨,谁又是刘光世,谁是韩世忠,谁又是关胜?
不急,只管听得童贯来言:“此番我等大军到了,头前,贼势正起,大仗恶仗,子卿已然打过,想来诸位也知,而今贼人被子卿几番血战,打得龟缩不前,贼也凶狠,接下来,攻城拔寨之事也,非子卿一部可成,便是仰赖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