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家常话。
一个和气,一个有心,气氛十分融洽。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窦昭暗暗惊讶。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焦急的轻呼。
“殿下,殿下,您慢点!”
从偏殿的暖帘下钻进来个小小的明黄色身影。
“母妃,母妃!”小身影投向太子妃的怀抱,“您看,我捉了只麻雀!”
白白嫩嫩的小手,紧攥着只麻灰色的小鸟,邀功似地举着给太子妃看。
太子妃眉头微蹙,声音却依旧柔和,道:“你怎如此的顽皮?不让你捉弄那些锦鸡,你又去捉麻雀玩。不是跟你说过吗?一饮一啄,都是天赐,切不可随意伤害这些小东西……”
孩子闷闷不乐地低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窦昭看着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知道这就是皇长孙了。
她笑着起身给皇长孙行礼。
孩子就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太子妃道:“这是英国公府世子夫人。”
孩子的眼睛立刻像太阳似的亮了起来。
“你就是宋砚堂的老婆?”他围着窦昭看,就像她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你还没有宋砚堂漂亮,他怎么会娶了你?宋砚堂十二岁的时候秋围就得了
东宫
太子妃头上还有皇太后和皇后,窦昭怀了身孕,皇太后和皇后都还没有什么表示,她就赐了人去照顾,未免有些喧宾夺主,失了分寸。
太子妃思忖片刻,笑道:“也好,免得你不自在。”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前殿得了喜讯,不仅宋墨高兴,就是太子,也很高兴,不仅特意派了人来问,还让太子妃赏了些安胎的药材。
偏殿里喜气洋洋的。
皇长孙人小鬼大,盯着窦昭的肚子不放,问窦昭:“窦夫人也要生妹妹了吗?”
窦昭还没有开口说话,太子妃已轻声喝斥他道:“窦夫人要生弟弟。”说着,吩咐身边的宫女,“把寿儿穿过的旧衣裳拿几件来给窦夫人。”然后又对窦昭道,“听说把男孩子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压在枕头底下,就能如愿以偿生个大胖小子。我怀着寿儿的时候,枕的是长兴侯长子石演的旧衣裳,你也试试。”
又是长兴侯府!
窦昭忙笑着道谢。
皇长孙在一旁好奇地问太子妃:“为什么母妃要生的是妹妹?窦夫人要生的却是弟弟?”
太子妃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母妃已经有寿儿和福儿了,窦夫人还没有像寿儿和福儿这样听话又孝顺的儿子啊!”
皇长孙像大冬天里喝了碗热汤,笑眯眯的,既高兴又得意。
窦昭抿了嘴笑。
太子妃谦逊道:“这孩子,就是顽皮,窦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窦昭夸着皇长孙:“皇长孙赤子心怀,天真烂漫,怎能说是顽皮?”
太子妃望着儿子微微地笑,笑容里满是宠溺和疼爱。
皇长孙则抱着母亲的胳膊笑弯了嘴角。
窦昭不由想起自己前世的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像皇长孙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他们。儿子每次来给她问安,她不是忙着和管事算账就是忙着给管事的妈妈们示下,根本就没有心情和两个儿子轻言慢语地说话,总是神色严峻地询问一下他们的功课,训斥他们几句,然后就让嬷嬷们带着他们退了下去。
念头闪过,窦昭心中微滞。
自己怎么又想起前世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来?
这一世,她嫁了宋墨,定会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她不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用一种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羡慕口吻笑道:“真希望我的孩子也能像皇长孙这样聪明活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