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别,以宋墨的骄傲,他们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他会用什么办法解除他们之间的婚约呢?
利用尚公主的机会?还是和宋宜春的矛盾?
别人又会怎么说他呢?
在他已经背负了一个肆意杀戮的名声之后?
“宋砚堂!”窦昭忍不住轻声地喊住了他,“我明天一早就会身体不适。你……什么也别做……”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他的一颗甜枣?
宋墨情不自禁地转身,笑道:“你那主意只怕不大好使——我父亲现在急需给我找个有毛病的妻子呢!”
他微笑着调侃自己,声音是那么的温和,也是那么的虚伪。
可至少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吧!
窦昭却笑不出来。
两世为人,只有宋墨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不由上前几步,悄声道:“你父亲既然愿意拿出两万两银子做为聘礼,想必不愿和你撕破脸。我身有恶疾,若是传了出去,他不可能视若无睹,”说到这里,她不由挑了挑眉,“就算他想视若无睹,我也会让他没办法视若无睹的!”
窦昭的表情严肃、认真,宋墨毫不怀疑她的决心。
可这样一来,纪家的长辈会怎么说呢?
窦昭强大的自信,让宋墨有片刻的默然。
他想到了田庄里的初次见面,想到她遣人千里驰援的救命之恩,想到她刚才愧疚的目光……
宋墨心中一冷。
她从来都自有主张!
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宋墨觉得自己应该感觉到欣慰才是,可奇怪的是,他心里反而有种淡淡的失落。
可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忽视着心里的各种情绪,笑着朝窦昭点头,再次转身离开。
前面就是窦家正院的滴水桅如意门了。
走过去,他和窦昭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帮窦昭解除了和自己的婚约,也就还了她的救命之恩了。
从此,两人形同陌路,连做个点头之交都会让彼此不自在吧?
两个人,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宋墨脚步一滞,身不由己地回头瞥了窦昭一眼。
窦昭站在屋檐下,月光和屋檐的阴影把她的脸分成了两部分。
月光下,圆润白皙的下巴,洁白如玉,也像玉一样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屋檐的阴影中,她的一双明眸幽深如泉,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他这一转身就是经年,从此以后再难见!
宋墨的心无端端一沉,想起她刚才的话来。
“我只是不想嫁人而已!”
真是这样的吗?
宋墨不由转回身大步朝窦昭走去。
他不应该是个遇到困难就逃避的人。
如果这是伤口,他宁愿让那伤口更深点,以后再慢慢愈合,也不愿意让那困惑在心里长成永远的一根刺。
“窦昭,”宋墨在她面前站定,“你是不想嫁给我,还是仅仅不想出嫁?”
这是
路口
辛苦吗?
辛苦。
可这样的辛苦,相比和子女离心离德的骨肉分离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窦昭想起前世的林林总总,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心底更多的,却是酸楚。
这次别离,她和宋墨,可能从此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