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墨用一副杂五赢了董其一副双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蒋氏走进颐志堂的时候,宋墨正在练习射箭。
他身若青松,手若磐石,拔箭、引弓,发箭,动作矫健有力,一气呵成。
蒋氏不由“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儿子手中的弓箭上。
弓身乌黑,样式古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弓臂上绕着粗粗的牛筋,弓弦却细若发丝,闪着暗哑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此弓绝非凡品。
“你怎么把你大舅送给你的射日拿了出来?”她的目光扫过弓身,仿佛看到的是已逝兄长的面容,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你平时不是说这弓太打眼了吗?”
宋墨从描金箭壶里抽出一只雕翎箭,“铮”地一声射中了靶心,这才缓缓地放下弓,轻声道:“这张弓比较随手……我得保证随心所欲才行。用这张弓更有把握!”
什么叫随心所欲?
蒋氏微愣,正想问个仔细,见宋墨已将手中的弓交了一旁服侍的陈桃,并接过了陈核递上的帕子,一面擦着汗,一面道:“您怎么过来了?您今天可好些了?”又道,“天恩呢?他不是说陪着您的吗?怎么没见他的人影?”
“我哪有那么娇贵?”蒋氏道,“我不过是一时太过劳累,如今吃了杨御医的药,又休养了这几天,早就好了。”
宋墨扶着蒋氏在一旁老槐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天恩去了学堂。”蒋氏接过儿子亲手奉上的茶,笑盈盈地道,“我又没有什么大碍,总不能为了我耽搁了天恩的课业吧?”说到这里,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面露几分迟疑。
宋墨笑望着母亲,耐心地等着母亲说话。
蒋氏斟酌再三,这才委婉地道:“我听说张宗耀承袭世子的时候,张家请了广联班来唱戏?”
宋墨大笑,直言道:“娘亲,您是想问我和董其赌钱的事吧?您放心,我知道分寸。”说着,他笑容渐敛,“我若允文戏武,朝野称赞,皇上只怕想起来就寝食不安;可我若是事事推不上前,皇上又会觉得我太窝囊。这中庸之道,的确是天下
比试
宋墨循声望去,看见了广恩伯世子董其。
他身材修长,相貌英俊,戴着凤翅盔,穿着件青织金云纻丝裙襕鱼鳞叶明甲,全副戎装,倒也颇为威武。
太子望着他身上的盔甲,奇道:“你这是……”
他微微垂首,恭谨地道:“臣今年也参加秋围的骑射。”
董其在金吾卫里领了个闲差。
太子点了点头。
沈青笑嘻嘻地围着董其打量:“你这身盔甲不错。”
沈皇后出身寒微,沈家是因外戚封侯。京都的勋贵子弟都没有把沈青放在眼里,沈青因而也不大和那些勋贵子弟来住。但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宋墨——他待人有些淡漠,待谁都一样,沈青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另一个就是董其——他八面玲珑,与谁都交好,沈青和他的关系也就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这是我特意从田州订制的,”董其笑道,“你要是喜欢,赶明儿帮你订制一副就是了。”
广西田州所产的盔甲,素来都只供军中的,沈青想要弄一件很麻烦,但对其父在五军都督府任右军都督,分管广西卫所的董其来说,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沈青闻言一喜,毫不客气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蹙。
和沈青说说笑笑,好像并没有注意太子的董其却笑道:“我这可是打了我老爹的旗号私下偷偷订制的,你到时候千万别说漏了嘴。”